学术佳作自然与自由的追随者重新认

年初,我接到作家出版社张水舟先生一封信,约请我翻译美国作家Thoreau的名著Walden一书。我与张先生素昧平生,迄今也没见过面。

接到来信后,我便利用暑假,着手开始翻译,三个月后,书稿交与出版社,出版社效率很高,两个月内即已见书。当时,我将书名译为《湖滨散记》,记得还跟美国一位文学教授谈及此事,他对中文译名似乎颇为喜欢,认为很有诗意。后来又跟一位曾在我校任教的美国经济学教授聊及此事,他也觉得此书很能代表美国的文化和美国人的精神,值得一译,不过,他对此书能否拥有中国读者深表怀疑。他的研究领域是中国经济,深知当时的中国正在大力发展经济,一心一意谋发展,经济利益似乎超越一切,不大可能会有人去读这本书。然而,故事的进展似乎超出了他的预估,因为随着中国经济的迅速腾飞,生态等社会和环境问题日益凸显,人们对精神层面的追求也开始浮现,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阅读思考书中所提出的问题。

年,长江文艺出版社打电话给我,希望我能将此书的译稿交与他们出版。他们催的很急,而我当时也正忙着准备去澳洲讲学,于是便将译稿做了简单的修改,交与他们。交稿时,我将书名改成了《瓦尔登湖》,这倒不是随大流,而是我当时正在阅读的两篇美国学者的文章影响了我,一篇是美国哲学家阿皮亚(Appiah)的“厚译”[1](ThickTranslation)一文。阿皮亚的“厚译”观受到了美国人类学家克利福德·格尔茨(CliffordGeertz)“厚描”(ThickDescription)论的影响,强调源语所蕴含的文化的重要意义,认为在翻译过程中千万不要将源语文学和风俗本土化,甚至不惜用注释和注解来再现源语文化的丰富内涵。另一篇则是美国评论家伊拉?布鲁克的梭罗评论,他认为,“在过去的一百年里,瓦尔登湖已经成为美国文化中纯洁天堂的同义词”,[2]他的这句评论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,促使我想在书名中保留瓦尔登湖这一纯洁形象,给人类社会留下一些希望和幻想。

年7月12日,亨利·戴维·梭罗出生于马萨诸塞州康科德镇。梭罗的生活时代正好是商业和技术统治美国人生活的时代。梭罗的一生几乎全都生活在康科德,一个距波士顿以西约20英里的小镇,当时,这个地区跟美国其他地区一样,开始从农业转向工业,这点使梭罗感到十分不安。梭罗年幼的时候,铁路还没有建造,康科德是一个十分迷人而又宁静的地方,梭罗的父母经常带孩子们到康科德一带的森林里野炊,幼小的梭罗比较喜欢的一个地方就是瓦尔登湖。梭罗在康科德的公立学校和私立康科德学院就读,后来还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哈佛学院,也就是后来的哈佛大学。但是菲茨堡铁路的开通将康科德同别的地方连接了起来,这样一来,农民不仅可以务农,而且可以来来往往从事生意,甚至可以开采森林,运到波士顿去卖,赚取额外的生活补贴。梭罗一家也曾从事这方面的生意,合作开办了一个铅笔制造厂。梭罗很早就体会到,所谓工业化,实际上就是在剥削廉价的劳动。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雇佣黑奴在南方采摘棉花。梭罗的家有时成了黑奴的地下庇护所,梭罗本人至少就曾帮过一个黑奴逃往加拿大去争取自由。他曾亲眼目睹过或读到过有关爱尔兰人和中国劳工建造铁路,饱受剥削的情况,对此,他感到极为愤慨。尤其令他感到愤懑的是,通过向西部扩张,不断扩展商业空间,这种工业化摧毁了自然资源及其本土文化。

年,梭罗应邀到他的邻居,朋友兼师长爱默生(RalphWaldoEmerson)家帮忙。当时爱默生已经是一个有名的美国哲学家和文人。通过与爱默生的接触,梭罗有心成为一名作家,而爱默生也帮他在超验主义的杂志《日晷》上发表了一些诗歌和散文。在此期间,爱默生也曾安排他去跟纽约的出版商进行接触,但是梭罗很快发现城市的环境难以容忍,于是又回到康科德。

年,梭罗得到爱默生的许可,在瓦尔登湖滨拥有了一小块地,建造了一间小屋,并于7月4日搬了进去。他搬到湖滨的主要目的是想写《康科德与梅里马克河上的一周》一文,以纪念感情弥笃、业已去世的兄长约翰,并进行经济试验,看看是否能工作一天,休息六天,改变美国人一周工作六天的习惯。年2月4日,梭罗到康科德镇的演讲厅向他的同胞们做了一个报告,主题是“托马斯·卡莱尔及其作品”。演讲结束后,听众们提出,他们更想听一听他在湖边的生活经历,于是他准备了一个讲座,题目就是“我的经历”,于年2月10日在康科德演讲厅作了这个演讲,结果大受欢迎,于是他开始着手,将这个讲稿整理成一本书,这就是《瓦尔登湖》。对此,爱默生给予了很高的评价。爱默生说道:思想之河常常从看不见的世界流向人类的心灵。他列举了一些作家对人类的影响,其中尤其提到了亨利·戴维·梭罗。在他的书信里,在提及《瓦尔登湖》时,他说到“梭罗是一位具有非凡才能的人物,一位优秀的学者,一位植物学家,一位天才,作品总是那么有张力,有时还很有深度,文采斐然。”[3]

虽然梭罗生前名声不大,但是今天,他的思想已深入人心,备受美国人推崇。他那种崇尚自我,自力更生的精神深深影响了美国人,成为美国文化中的一个核心。根据《美国传统》杂志年的评选,在塑造美国民族性格的10本图书中,《瓦尔登湖》名列榜首。而当代美国著名作家约翰·厄普代克更是将梭罗称作“万世景仰的圣人”(Asageforallseasons),“出版年后,《瓦尔登湖》已经成为回归自然、保护生态、反对商业、消极抵抗观念的一个图腾,梭罗不仅是一位生动的抗议者,而且还是一位完美的怪人和圣徒般的隐士,进而使得这本书几乎跟《圣经》一样受人敬畏,供人观瞻”。[4]

在梭罗的作品中,有一个思想贯穿始终,这就是人生的目的与达到目的的方式之间的关系。梭罗认为,大多数人都在拼命地追求着各种生活方式,但却失去了生活的真正目的,如果一个人的时间与精力都用在生存这部机器上,那么留给生活本身的又是什么呢?一个好的生活需要多少生活方式?当然,人们对生活的观点不同,使用的方法也就不同,许多人并没有真的生活,很明显,大多数人只是在花费时间与思想来获得衣、食、住所,而不是精神上的慰籍。

那么,如何合理地运用时间呢?懒散与闲暇的区别又在哪儿呢?人们怎样才能获得健全的思想,又如何保证正确地认识现实呢?这些都是与生活的目的与手段有关的问题。在梭罗看来,闲暇不同于懒散,闲暇是自由的一种表现,人们要想正确地认识现实,就必须对自然进行详细观察。梭罗来到森林,为的就是探索自然,探索自然也就是为了探索自己,发现自我的价值[5]。崇尚自然,追求自由,这是梭罗的作品中两个十分明显的特点。梭罗自小就表现出对自然的浓厚兴趣,在哈佛大学读书期间,他非常喜欢希腊和罗马诗歌,东方的哲学和植物学。他热爱自然,不断探索森林和湖滨,观察植物和动物。他在哈佛大学的毕业典礼上就曾说过:“我们这个时代的特征就是完全自由——思想自由,行动自由。”[6]因此,在《瓦尔登湖》中,他再三强调了这一点:所谓真正的美国,就是你能够在这个国家,无羁无绊地追求自己的生活。他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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