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罗马穿越指南古罗马人的生死观Ca

罗马人对死一点也不避讳。在谈到“人”的时候,甚至常常以“必死者”这种说法来表示。

他们对生死的观念既非宗教也非哲学,他们甚至觉得用“生死观”这个字眼太过夸张其事,因此不愿意使用。

罗马人的坟墓也不是集中在和生者隔离的地方。虽然有人就埋在郊外独栋别墅的庭园一角。但即使是有庭园别墅的人,也喜欢特地将坟墓沿街而建。

不管是阿庇亚大道或是弗拉米尼亚大道,只要是罗马式的街道,一出都市就可以看到街道两旁排列着各式各样的坟墓,而且分属于各阶层的人。

(罗马大道旁,坟墓夹道)

街道是生者来来往往之地,罗马人死后也希望能尽量靠近生者。

尤其是人来人往最多的都市附近的道路,常常是“坟墓夹道”,走在路上就好像从墓地之间穿过一般。

这些坟墓像是在竞赛一样,造型千变万化,刻在墓碑上的碑文也是五花八门,为旅行者提供最好的休憩场所和时光。

罗马人的墓碑上,鲜少刻有死者姓名。要说其为墓志铭,不如说是大量的“留言板”,毕竟坟墓位于人来人往的大道旁,给生者的讯息阅读率想必也相当高。

这些墓志铭中,为夭折子女哀叹的父母所留下的讯息自然不少,有如履历表一般的墓碑也不相上下。

还有许多记述人生观的墓碑,表露对逝世的丈夫或妻子爱意的墓碑也不在少数。

(面包师之墓,造型是个面包房)

比起地位高的人来说,平民会更加“话痨”,碑文中甚至不乏令人愉快的文章,充分展现出罗马人特有的生死观:

“喂!经过的人啊!要不要来这里休息一下?摇头?不要休息?别忘了,你自己早晚也会住到这里面来的!”

“幸运女神向所有人都作了承诺,可从来没见她遵守过约定。所以,好好过你的每一天,好好把握你的每一个小时——在那个没有什么‘永远’的世界。”

“敬告读此碑者:健健康康,好好爱人,在你进来之前的每一天。”

“陌生人,等一等,看看你的左下方,那里埋着鄙人的骨头。我是个好人,深受穷人爱戴,求你了陌生人,千万不要打我坟墓的注意哦~”

罗马人的墓碑多由“D”与“M”两个字开头,这是“致带着死者升天的天使”的缩写。罗马的平民相信,人死后会有两位天使来迎接,拉着他们的双手升天。

而受过教育的人就不抱持这等幻想了。哈德良皇帝自挽诗便哀叹自己将落到“阴暗寒冷,什么都没有,一个没有谈笑之悦的世界。”

(奥古斯都墓浮雕)

事实虽然如此,不过笔者最喜欢的,还是下面这一段,一个无名罗马人的墓志铭:

“我死后葬在这里。我现在虽不过是一把骨灰,然而骨灰会化为尘土,尘土会渗入大地,建构人间的基础。那么,我不正是没有死,而且活在世上的每个地方吗?”

不过,这只是个严肃的墓志铭范例而已,下面则是反例:

“我知道泡澡、烈酒和女色是长寿的敌人。不过我认为,如果没有泡澡、烈酒和女色的人生,根本不算是人生。可惜到了五十二岁时,我的人生也就结束了。”

在罗马的最高统治者——罗马皇帝之中,没有人跟某些中国皇帝一样追寻长生不死的仙丹。

不仅如此,连中央政府发布通告给各个神殿,为大限不远的皇帝举行牺牲祭典,向神求寿的记录都不存在。

当受民众爱戴的皇帝因病卧床时,自然会有群众涌向神殿为其祈福,不过这并非受到上层的命令。

而且位高权重的人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时,有不少人会选择绝食的方式自裁,比如西塞罗的好友阿提克斯,以及皇帝涅尔瓦的祖父。

(庞贝出土壁画:拿着笔和记事本的女郎)

这反映了古罗马人的生死观念,即不在阳寿将尽时做垂死挣扎。

罗马人认为,人对生命的态度,应该是当年轻有活力的人因病或因战斗负伤时,会尽全力治疗;

而如果没遇上这等不幸,但阳寿已将结束,就从容地升天而去。

这种思想,源自古代社会与工业化社会在人口结构上的巨大差异。

我们的工业化甚至是“后工业化”的社会,有着高得多的人均寿命、低得多的出生率以及紧迫的赡养老龄化人口的社会经济义务;

环顾古罗马帝国,现代人会立即产生深刻的印象:老年人口相对缺乏,年轻人很多、孤儿很多、婴儿死亡率很高。

在这个社会里,大部分人(如果能够活过童年)一般会活到45岁左右。这样的预期寿命,带给人一种非常不同的,对时光流逝及个人人生轨迹的认识。

一个有抱负的精英,甚至在25岁时就能进入罗马元老院。对于人一生能够取得什么样的成就,获得什么样的经历,罗马人有着与现代人迥异的想法。

“哲学皇帝”马可奥勒留,曾在其撰写的《沉思录》中痛苦思考人类生活的单调与重复。

但在他忧郁的思考中,仅仅40岁的一生竟然就已经令人感到漫长而枯燥。

正是由于罗马人生命的短暂与早熟,他们的爱恨情仇才会比现代人更加炽烈,对壮年时光更加珍视。

这种人生观,因贺拉斯脍炙人口的一句诗而流传至今:

“Carpediem”

Carpe是“采摘”的意思,Diem是“日子”,即SeizetheDay,像采摘成熟果实一样抓住今天。是不是和中国的“有花堪折直须折,莫待无花空折枝”有同工之妙呢?

年10月28-11月7日,罗马之路light版《古罗马穿越指南》,将带我们回到世界曾经的中心,与经济学家何帆老师同行,以一种全新的方式,探索这个曾经三次征服世界的帝国。他们吃什么,穿什么?说着什么样的语言?他们如何欢笑,如何看待死亡?而这一切,与今天的我们又有什么关系?

我们将在年历史的阿皮亚大道上徒步,环绕维苏威火山,感受每寸土地的颤栗。我们将乘坐玻璃船造访“水下的庞贝”,在新发现的元老院议员府邸寻找当年的繁华。而答案,不仅来自导师,也来自至今巍峨耸立的遗迹,来自古罗马时代的经典文本,来自围炉夜话时的互相启发,和我们内心一种难以割舍的古老关联。期待与您同行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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