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东白癜风医院 http://baidianfeng.39.net/a_yufang/131228/4318885.html
刘潇潇作品《EPICOFTANNA》。搜狐主办的第三届()中国无人机摄影大赛短片组获奖作品。
文汪婷婷编辑
胡大旗在一个被普遍定义为接近“中年”的年纪,刘潇潇的生命突然进入了荒蛮生长的状态。年中旬,她从工作了10年的外企辞职,去了南非的一个猎豹野化训练营做志愿者,第一天就被要求进到笼子抚摸正在被训练激发兽性的猎豹;她抱着“作死”的信念,横穿澳洲、美洲,到无人区自驾,爬上一座又一座活火山。那年,刘潇潇34岁,没有孩子,平淡的婚姻生活即将进入尾声。很快,刘潇潇以摄影师身份进入人们的视野:她近距离拍摄的火山照片和视频相继在年天空之城视频大赛、搜狐中国无人机摄影大赛等国家级比赛中获奖。这是个直到28岁都没有出过国的青岛嫚(方言,女孩),生活的改变并不是因为遭遇变故带给她的心灵涤荡。相反,她生活顺遂,甚至有些幸运。理想国纪实馆的主编罗丹妮曾说:那些看上去非常重要、在人们看来对他们具体的道路选择起着重要作用的外部事件,可能只是一种背景性的存在,而不是决定性的因素。决定性,可能不存在,它被更长久、更隐蔽地隐含在一个人的成长脉络里,在他不经意的讲述中,在他未必自觉的生活经验中……这段话用来形容刘潇潇,也许最为贴切。如今,她38岁。从小到大,身边的人、所见所闻均是她生命里的草蛇灰线,最终让她走上了一条追寻自由的道路。以下为刘潇潇的口述。摄影师刘潇潇
1
“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大自然蕴藏的强大力量,在城市里,自然几乎是被规训了的”我对火山感兴趣大概是在年。那是我工作第5年,我给我妈买了辆车,参加店里的抽奖活动,抽中了一次免费游日本的机会,去的地方是阿苏山(注:日本著名活火山,位于九州岛熊本县)。阿苏山是拥有大型破火山口的活火山,山上常年冒着白色浓烟,是熊本县的一个象征,也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可以观赏的活火山。火山上有几条观光道,每道路口都设有指示灯,只有含有毒性气体的白烟往别的方向飘时,指示灯变绿,游客才能凑近看。我去那天风向不好,指示灯一直是黄的。到了傍晚,大部分游客都坐着缆车下山了,我们也打算走了。突然,指示灯绿了,工作人员把门打开,我和朋友赶紧往火山口冲。我扒在火山口看了一眼,那个岩浆湖跟我们平时认知的火山不一样,它里面是那种翠绿色的液体,咕噜咕噜在沸腾冒泡,伴随很臭的硫磺味。我们在火山口拍了几张照,玩了最多2分钟,就开始抑制不住地咳嗽。那种感觉很奇怪,嗓子一点也不痒,就是控制不住地、被动地、抽搐似的咳嗽,特别难受。我们赶紧跑回去了。那次给我的冲击挺大的。首先火山口真的很大,物理空间上让我觉得很震撼。更重要的,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大自然蕴藏的强大力量,只是很小的一个风向改变,就有可能要了我们的命。而在城市里,自然几乎是被人类规训了的。夏威夷群岛,正在喷发的火山口里沸腾的岩浆。图刘潇潇所以当我辞职、有大把时间旅游后,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去看活火山。年底,我计划了一个1个月的家庭旅游计划,包括陪爱摄影的父母去澳洲玩,去夏威夷群岛找活火山。夏威夷群岛的基拉韦厄火山是世界上最活跃的火山之一,从年至今从未停止喷发,地下岩浆也非常丰富。那时我还没真正接触过摄影。出发前半个月,正好遇上“双十一”,无人机降价,我就顺手买了一台。机器是出发前10天送到的,我和一个朋友补了点无人机的知识,试飞了2次,就带着上路了。我总说获奖什么的真的是运气好,那张得了好多奖的岩浆入海照片就是在夏威夷群岛拍的,那时候我连无人机的基础操作都没完全弄明白。基拉韦厄火山附近允许人进入的是大岛火山公园,因为公园面积巨大,门票都是周票起卖,因为时间短了逛不完。我在火山公园里飞无人机,拍了第一张火山口的照片。基拉韦厄火山有一个特别迷人的景象是岩浆入海。但是在火山公园里拍不到,必须要从火山公园再往海岸边走10公里左右。那10公里的路就是一条黑黢黢的小道,到处是岩浆流过的痕迹,如果天黑,你还能看到路上的裂缝里,有岩浆涌动。要是在国内,这条路肯定不让走,但很多老外都不要命的往那儿走。我也是个不要命的,跟着他们就往岸边走。第一天没走到,在差不多8公里的地方太阳就下山了。第二天一早跑过去,才终于拍到了我想要的画面。我觉得,那些照片能获奖可能是因为我胆子比较大吧,去了别人去不到的地方,拍的东西也许没那么好,但独一无二。2
“我觉得特别无助,就给国内的朋友打电话,跟她嚎,真是太苦了,真的太苦了!”在搜狐第三届无人机大赛上获奖的视频,拍的是亚速尔火山,那是我第一次尝试用无人机拍短视频。不得不说,视频带来的震撼感比照片要强烈一些,你能看到岩浆迸溅的整个过程。比起在夏威夷,这次拍摄要更危险一些。首先,到那里的旅途曲折而危险。亚速尔火山在瓦努阿图一个叫塔纳的偏僻小岛上,得先从澳大利亚飞到瓦努阿图首都,再飞到塔纳岛,再从岛上想办法爬那个火山。这次,比我更富有冒险精神的妈妈和我一起去。我订好了从瓦努阿图首都飞塔纳岛的机票,中午1点多到机场时,发现机场空荡荡的。工作人员说飞机一天只有一班,早上满员就飞走,他说:你们明天早点儿来,还给我手写了一张机票。我当时觉得很无语,飞机还能提前飞走的?第二天一大早,我们就去了机场,登机不需要安检,就是人和行李一起过个磅。唯一的飞机驾驶员兼服务员安排我们的行李,他穿着条花短裤,上身穿了件白衬衣,但袒露着半个胸脯,满脸通红,一副宿醉未醒的样子,我更无语了,这个样子还能开飞机?我也打过退堂鼓,但我60多岁的母亲安慰我:来都来了……塔纳岛是一个条件非常艰苦的小岛,无法在网上提前订住宿。我拖着行李箱到了岛上,才跟当地跟村民谈的住宿。房子是草和木头搭的,没有窗户,火山一喷发,房子就跟着抖,火山灰从窗户里不停地飘进来。岛上没有热水,没有电,我的相机、设备需要充电,好不容易找到个手摇发电机,每天需要耗油3升,房东家没有,还得满村找油。就在这样的岛上,我跟我妈住了一个月。拍火山最好的光线是每天日出前和日落前的几分钟。塔纳岛上每天4点日出,9点日落,所以我们每天得爬两趟,要确保那个时刻之前已经在火山口架好机器。虽然这座火山的海拔只有米左右,但因为火山上常年刮大风,在上面待着并不好受,总是冷得发抖。有一天,我们正在山上拍延时,徒步爬上来一个新西兰人。那么大老远跑来,他没带相机,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塑料杯,又掏出一瓶香槟说:嗨,今天是我50岁的生日。我觉得他挺逗的。瓦努阿图塔纳岛亚速尔火山,银河下的火山喷发。图刘潇潇最难忘的还是拍银河的夜晚。因为月亮半夜下山,我就在午夜到达了人能到达的离亚速尔火山最近的山头,在月亮落下,银河显现之前架好机位。为了节省体力,我把两个三脚架和装着所有器材、手机的摄影包都放在地上,只戴着头灯往火山口那个方向去找好的拍摄点。我感觉最多走了30米,转身原路返回就找不到我的东西了。那个地方特别空,火山不规律地喷发,附近根本没有活物,我也没有可以参考的坐标,就只能到处绕。我大概跑了40分钟,头灯几乎没电,才找到摄影包。等我架好机器,调好参数之后,下雨了,还是夹杂着火山灰颗粒的暴雨。火山在远处喷,每喷一次,我脚底就跟着震一下。我只有两件雨衣,一件垫在了屁股底下,另一件遮住了相机、三脚架和我的头,然后就只能这么坐在雨里。我想刷朋友圈,但没有网络。我那时候觉得特别无助,就给国内的朋友打电话,她正在睡觉,迷迷糊糊地,我就跟她嚎,我觉得真是太苦了,真的太苦了!我跟她聊了1个半小时左右,雨就停了,银河和流星都露出来,我又觉得,这一夜的折腾都值得了。3
“你觉得这样的生活荒蛮吗?自然本来就是这样的”29岁以前,我的生活很普通、四平八稳。我在青岛出生、长大,从青岛大学毕业后,在青岛找到了一份待遇不错的外企工作,安安稳稳地过了十年。27岁,经朋友介绍认识了我前夫,虽然没有爱情的火花,但他是个很好的人,是我所认识的人里最适合我的人,我就跟他结了婚。我觉得过得也挺好的,虽然跟现在不一样,但我是满足的。我的生活一直很顺利,也没发生过什么重大变故,至于后来为什么生活会变得那么不一样呀,我也说不好,反正这一切是自然而然发生的。我的父母都是转业军人,习惯了服从命令,也常常这么要求我。这导致我从小就意识到了条条框框的存在。我不喜欢那些束缚,比起同学,我对自由更渴望一些。这让我很难接受别人给我定的边界,比如跟团游,旅游景点游览。我小时候喜欢看《动物世界》,一看准哭,我妈也是。我记得有一期是一只母象死了,要看看小象能不能活。结果那个小象慢慢跟不上象群,死了。我跟我妈都哭得特别伤心。后来我习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