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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先说明，这一系列长文是笔者对理查德·萨克瓦（RichardSakwa）所著《乌克兰前线：边地危机》（FrontlineUkraine:CrisisintheBorderlands）第三章“乌克兰之争”所做的阅读笔记与补充，有兴趣深入研究的读者可以自行寻书，上海三联此前据说也已引进此书版权，将作者译作萨科瓦，但至今尚未发行中文版本。

乌克兰之争

萨克瓦认为，冷战后一方面是西方集团在扩张，一方面是俄国出于安全、文明等多方面因素心态从融入变为倔强，因而没有建立起包容、互利的欧洲秩序。那么，在这种外部大背景的影响下，乌克兰也就出现了相应的诸多内部矛盾。

乌克兰的历史、国家发展模式都存在无数自相矛盾之处，它交织着复杂的民族、语言问题，不仅难以保持平衡，而且发现自己的的确确成为两个对抗集团夹缝中的边地。从年以来的所谓“乌克兰危机”，其本质就是“乌克兰的意义是什么”或“谁来定义乌克兰”以及随之衍生出的“乌克兰在世界上应当处于何等地位”。

早在20世纪90年代，俄国政治、历史研究者阿纳托利·利芬（AnatolLieven）就曾提出一个问题，强迫乌克兰在其传统“东方”取向和融入“西方”机构——尤其是北约——之间做出选择是否明智。[1]强加的这种选择最终将“兄弟间的对立”转变为流血战争，威胁到国家统一和世界和平。

[1]AnatolLieven,UkraineandRussia:AFraternalRivalry(Washington,DC:USInstituteofPeacePress,).

利芬著作书影

阿纳托利·利芬近影

领导人与权力

自乌克兰成为独立国家以来，两种截然不同的国家模式和民族愿景——一元化和多元化——一直存在争议。萨克瓦表示，虽然他和许多人一样会强调分歧，但秉持“一元化”和“多元化”的人仍然存在不少一致之处。首先，双方大多赞成乌克兰有必要发展成一个主权独立的民族国家。虽然乌克兰各地存在诸多语言、文化和历史差异，但克里木（克里米亚）以外的所有地区都认同乌克兰理念。白俄罗斯总统亚历山大·卢卡申科曾多次表示，白俄罗斯人和俄罗斯人是“同一个民族”，但这种观点显然在乌克兰没有什么人应和；[2]乌克兰第二任总统列昂尼德·库奇马说过一句名言：“乌克兰不是俄罗斯。”[3]戴维·马普尔斯将白俄罗斯称为“去民族化的国家”，内在含义就是俄罗斯和白俄罗斯属于同一民族，只是被分割到两个国家而已。相比之下，乌克兰则是一个划分出诸多民族的国家，按照“乌克兰化”倾向，俄罗斯族部分只是其中之一，“小俄罗斯”倾向则强调俄罗斯影响的核心地位。萨克瓦认为，从长远角度来看，乌克兰面临的重大挑战是如何找到一种适当的制宪方式，将这种多样性制度化，同时创造出一种能够维系治理的政体。无论在什么国家，制宪都必然要和政治交织在一起，可乌克兰却出现了极端状况，因为领导层更替和制定宪法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。

[2]亚历山大·卢卡申科年3月23日答国际文传电讯社记者问，“我们（白俄罗斯人和俄罗斯人）是同一个民族”（мыодиннарод），由白俄罗斯报纸《НашаНва》报道，参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