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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者按

捷克舞台美术家约瑟夫·斯沃博达(JosfSvoboda--)是二十世纪舞台设计领域最重要和最有影响的人物，他以其卓越的创作赢得了“灯光与舞台空间的魔术师”，“阿披亚，克雷和包豪斯的继承人”等美誉。斯沃博达回忆录——《戏剧空间的奥秘》著于他六十多岁的时候，是在他的行政助理马琳娜·洪兹柯瓦教授协助下，至年完成。这部“描写他崇高职业的史诗”，以引言和八个章节的篇幅，集中展示了有关斯氏本人作品的自我分析的第一手材料，他关于舞台设计前提，技术手段和内涵的理论性阐述，以及他成长的心路历程。

该书的捷克文版年初出版，英文版年出版。意大利文和法文版也随后相继出版。中央戏剧学院刘杏林教授年前后翻译的中文版，曾先后分别发表于中央戏剧学院和上海戏剧学院院刊，最近将由中国戏剧出版社正式出版。年夏，此书中文版出版过程中，译者刘杏林利用参加第13届布拉格四年展机会，寻访了斯沃博达故地。以下的图片记录了行程中所见，引文为《斯沃博达回忆录》节选。

寻访斯沃博达故乡恰斯拉夫，年夏

恰斯拉夫：斯沃博达出生和渡过童年的房子

民族剧院本部门口的斯沃博达标牌

民族剧院本部

原斯沃博达资料中心

布拉格剧协

国家剧院（前身是二战后一度辉煌的五月五日剧院，

斯沃博达最初的一批成名作诞生于此）

斯沃博达家乡恰斯拉夫车站

斯沃博达：那时，象一般男孩子那样，我喜欢沿着旷野里漫长的小路闲逛，追逐它绵延起伏的走向......。

斯沃博达：在恰斯拉夫周围的旷野里，我喜欢眺望高耸的市政塔楼，喜欢草地和溪谷，李树夹道，还有养鸡场，采石场和沙坑，遥远的地平线勾勒出的广阔天际。

斯沃博达：有一次我看到工人们正在广场上准备挖沟铺设电缆。就是这天，我注意到了他们搬动马赛克地面时工作的精心，他们有秩序地将这些石块放在边上，以便能够很便捷地复原，同时不妨碍行人从旁边通过。此前我一直认为，规矩的桌椅制作才是创造性的工作，然而在这里，在恰斯拉夫广场上，我惊异地发现，任何工作都可以是具有创造性的，关键在于从事这项工作的人的用心和技能。

斯沃博达：我还沿着黑暗的街道，跟在点灯人后面，看他用长杆点燃路旁的气灯。也就是说，我意识到了光的用之不竭的力量。

斯沃博达：很久以后的一天，当我在教堂里出神地凝视着穿过哥特式窗户的缕缕光线时，我产生了戏剧逆光——光幕原则的构想。

斯沃博达：在永远与签署慕尼黑投降条约相关的年秋天，我18岁时，来到了我们的首都......，我此前一直向往布拉格，一旦置身于这里，它提供的一切令我目不暇接：独特的建筑，画廊、书店、图书馆和剧院。但正值慕尼黑条约，第二共和国，年3月15日和11月17日，这些大事频发的时期，那有心去领略这一切呢?

斯沃博达：五月五日剧院，此前一直是德语剧院，从最初捷克人就在其中的车间里工作，战后他们自然仍留在这里。在那严峻的境遇中我之所以能安然渡过，是因为有幸遇上了在技术上堪称专家的人。我是个刚刚合格的木工，一个学建筑的学生，初出茅庐的舞台设计师，而面对的则是一些在他们各自专业上有丰富剧场经验的大师。起初，我感到焦虑不安。我应该明白他们所懂的一切，但我却什么也不懂。我小心翼翼地靠直觉慢慢往前摸索，我想不出还经历过什么比在这些十足的剧场工人面前更担心的事。我象一个饥渴的学徒，从早到晚在剧院里暗自学习他们的知识。

斯沃博达：在年代写的回忆录中，杰出的演员拉第斯拉夫·皮谢克曾这样描述他第一次面对民族剧院的情景：“小时候，我跟着在布尔诺国家剧院工作的父母，第一次来到布拉格，当我们站在民族剧院前面时，父亲脱下了他的帽子，而母亲则激动的双手合掌。这件童年的往事，永远地铭刻得在我记忆中”。对于我这代人来说，民族剧院的重要性是在于它的历史地位，而不是现在，特别是我们所处的现在。

斯沃博达：未来致力于复合投映的人必须知道，每个人每一次，都应该从零开始他们难以令人置信的冒险，直到最后一刻才能知道真正的结局。这样，他们也就进入了寻求人性与世界之间隐秘关系的旅程。

约瑟夫·斯沃博达：当我独自坐在在剧场里，凝视着空旷舞台上黑暗的空间时，经常陷入这样的恐惧，担心自己这次无法穿越它，不过我也总是希望，这种恐惧永远不要抛弃我。没有对开启创造密匙的无尽求索，就没有创造。有必要不断重新开始。这是美好的。

少年斯沃博达：我用家俱车间学徒测验时做的小椅子摆满了洗衣房，装配一把这类的小椅子也是我早期的兴趣之一，街上的孩子们是我最初的观众。我操纵提线木偶并且装扮所有的声音。但是很快不得不承认，我的奇迹显然并不完美。我只能同意观众的看法，城里的木偶剧院效果更好，在那里，操纵木偶的入是不会暴露在观众面前的。

青年斯沃博达：残酷的战争和纳粹的暴行迫使我们这代人迅速成熟，在我们身上必然会留下永久的印记。人的命运完全取决于所处社会或世界的特定形态，痛切地意识到这点，是生活最不朽的启示之一。人们怎样在这种囚笼中生存呢?有的人想要抵抗这种强势力量，因而饱经痛苦并且往往失去生命。有的人则由于偶然和纯粹盲目的意愿，不得不对这种痛苦与死亡逆来顺受。我们这些置身于它直接影响范围之外的人，一天天地活下来，但是我们所做的一切依附于一种远景……，一种有关未来的神奇咒语。我们使自己虚弱的感觉淹没在那种全力为未来的准备之中，期望着有可能亲身经历它。

中年斯沃博达：我当时每个演出季有十二到十四个设计剧目，同时还领导着民族剧院的舞美工厂。早些年，当我离开布拉格到外地洽谈或排练时，妻子常坐在车上陪着我，然后在剧院前面等候。工作一结束，我们便急驶回布拉格家中，以便早上能返回排练厅或工厂。从每年九月到次年六月就是这样渡过的。这是一段持续紧张和真正精疲力竭工作的时光。我没日没夜地工作，甚至累的晕倒在工作台上......。

晚年斯沃博达：我总是这样不断地回顾、寻求和自我质疑。虽然极少但曾经有过这样的短暂时刻，我感到自己确实明白了某些东西。然而真正明白的一点是：舞台是一件乐器，象钢琴一样完美的乐器。在这件乐器上可以演奏肖邦，让满天繁星洒落；或者演奏贝多芬，把痛苦和悲伤付与流形；或者演奏马勒、奥尔夫、格什温。在舞台上有可能演奏任何内容，并且演奏得漂亮。

作者：刘杏林

《戏剧空间的奥秘—斯沃博达回忆录》刘杏林译

中国戏剧出版社年3月出版

（编者注：购书方式见文末“阅读原文”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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